我听到这里,哼了一声,道:“不是有命令说只要一发现就格杀勿论吗?为什么还能给他到海傍酒店去?”
伍路元道:“当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踪他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从四面八方形成了一个包围网,却偏偏不下手。他只想到可能军方想抓到更多的人,所以才没有立刻下乎。后来才知道原来情报人员发现了他之后,立刻向将军报告,将军感到这是他的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就决定要将他亲手逮捕,所以下令将包围圈缩小,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将军才亲自出马,亲手将这个头号通缉犯手到拿来,以大显他大将军的威风和神勇。”
伍路元说了之后,又补充道:“这种行为很合乎沙利文的性格,相信是事实。”
在这里,我又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过我没有打岔,任由伍路元说下去。
伍路元继续道:“当时他感到自己已经成为网中之鱼,实在没有可能逃脱了,在危急之中,他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个梦,恰好那时候他所在之处,离海傍酒店不远。”
伍路元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当然不必再重复了,古勒勒进了酒店,设法进入二三三号房,伍路元接着出现,两人见面之后的情形,前面已经详细叙述过了。
在伍路元停口之后,是一片沉静——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将事情定位。
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只有很久以前,陈老做梦的那一桩,虽然勉强之极,总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再加上古勒勒做梦,无论如何,不能再说是巧合了。
不是巧合,那又应该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呢?
我和白素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神情上看出,对这个问题,毫无头绪。
伍路元最先打破沉默,他偏偏就是问这个问题,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显然是要我们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可是我们无法满足他的要求。
我和白素都没有出声,伍路元用很殷切期盼的眼光望着我们,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我们根本没有答案。他竟然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失望,将所有的失望都涌现在他的脸上。
同时在他的鼻孔中,发出了几下似冷笑非冷笑般的声音来。
对于伍路元的这种腔调,我不禁相当反感,看他的样子,像是他来到,向我们说出不论怎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们就应该立刻可以向他解释清楚一样。
我们又不是包医疑难杂症的神医,如何能够无头无脑听了故事,就可以说出究竟来?
我也并不客气,立刻将我的不满表现在脸上。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很尴尬,白素先道:“伍老先生的遭遇,确然非常特别,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事情发生。”
白素一这样说,伍路元失望的神情更浓,“啊”地一声,站了起来。道:“对不起,打扰两位了。”
他这样说,是准备告辞了。
我和白素都感到很意外,我忍不住问:“阁下来,就是为了想我们解释这两个梦?”
伍路元的反应很奇怪——我的问题并不复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容易回答。
可是伍路元却想了一会,他想得相当认真,然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重复了一句:“打扰两位了!”
他的这种态度,就算他是江湖前辈,也未免太过分了。他的态度很明显是在说:本来他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来请求或者商量的。可是我们既然连这两个梦都无法解释,可知能力有限,其他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再对我们说了。
这是明摆着看不起我们的态度,实在相当可恶。而且你找上门来,我们以礼相待,花了那么多时间听你讲故事,并没有得罪之处,这种态度,很是过分。
我哼了一声,道:“阁下的意思是:连这两个梦我们都解释不了,别的就不用说了?”
伍路元不但是老江湖。而且还是老滑头,他竟然呵呵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
通常,说这样的话,就等于是默认了对方所说的,我忍不住想要口出恶言,请他滚蛋。可是就在这时候,白素先开了口,她道:“我们才听了老先生的故事,还没有完全消化,所以一时之间无法有任何答案,令老先生失望了。不知道老先生是不是可以给我们一些时间?”
我对于白素的涵养之好,一向十分佩服,这时候更是无话可说。伍路元抬头向上,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可以肯定他的心情非常沉重,显然有相当严重的事情正在困扰着他。
当然多半是受了白素的影响,我看到老人家神情这样子,也就原谅他心情不好,态度自然差了。
所以我不再出声。
伍路元叹了一口气,道:“要多久时间?”
他竟然这样逼问,好像还要限时限刻一样。真是过分。可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又使人同情,他道:“我已经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了,恐怕不能等太久啊!”
白素笑道:“看老先生你说的,难道还能叫你等上七八十年?给我们三天——”
伍路元的神情本来已经非常沮丧!这时候忽然精神一振,我心中始终还是对他不满,因此不免腹诽他这时候看起来有点“回光反照”的味道。
他充满希望地问:“三天之后,会有答案?”
白素说得很诚恳:“不敢保证,可是就算没有答案,也会有一些假设——假设或许不能完全解释过去的事情,可是对于解决目前的事情,可能很有帮助!”
白素的话,我一时之间还不是完全明白,可是伍路元显然是一听就懂,他陡然震动一下,本来好像对于只有假设没有答案很不满意,也突然改变了态度,连声道:“是!是!我……三天之后,再来领教。”
说了之后,他像是不想多逗留,向我们拱了拱手,就匆匆告辞离去了,真是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白素居然还送出门去,我则只是象征式地走到门口就算。等到白素回来,我已经想明白了白素刚才那两句话的意思,因此立刻问她:“伍路元来找我们,并不是为了向我们说故事。而是现在有事情困扰着他,想在我们这里找寻解决的办法?”
白素点了点头:“应该是如此。”
我本来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完全接受白素的见解。我道:“这伍路元也相当可恶,他既然有事情来找我们,结果却说了一晚上故事?不将主要的目的说出来!”
白素笑道:“我相信他如今要解决的问题。和他听说的故事很有关联。他看到我们对那两个梦完全没有解释,失望之极。当然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这点也正是我想到过的,看来伍路元的心态确然如此,我想设想一下,伍路元现在遭遇到的困难,想我们帮助解决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望向白素,白素摇头:“我也无法设想,只是可以肯定和那两个梦有关,不然他不会将那两个梦如此详细的告诉我们。”
我道:“或许他只是想解开那两个梦的谜团?”
白素摇头:“这两个梦,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能不能解开谜团,应该都不重要,而看他现在的情形,仿佛非常急迫,由此可知事情有新的发展,反正有三天时间,我们可以慢慢来推测和研究。”
我哼了一声:“你倒说得轻松,三天晃眼即过,他又来的时候,如何应付?”
白素笑道:“船到桥洞自会直——至多不能给他任何帮助,我们也算是听了两个故事,没有损失。”
我不禁苦笑,白素当然是故意这样说,来气我的。她知道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撩拨了起来,事情如果没有结果,这好奇心就会一直折磨我,怎么可以说“没有损失”!
只不过这种“损失”,很难算在伍路元的头上,他要是真的终于不将来找我的目的说出来,我也无可奈何。
我苦笑:“在这三天之中,我们尽可能做假设,他如果不满意,也没有办法。”
白素道:“当然只好这样,不过在我们动脑筋之前,先要肯定一点,要肯定他告诉我们的一切,全是事实——如果他是在胡说八道,我们的脑细胞就白白牺牲了。”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觉得伍路元所说的一切,虽然离奇怪诞到了使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可是他完全没有必要编这样的谎言来耍我们。
而且要编出这样的谎言,包括许多细节在内,又要和他现在的身份符合,绝不是容易的事情,要我卫斯理,编了那么多故事的人来做,也不容易做得到!
既然不是谎言,那么就是事实。
虽然离奇怪诞,只要是事实,总有道理可循——即使不能明白全部道理,也至少应该可以找出一个头绪来。
我想了一想,回答白素:“我觉得伍路元所说的是事实。”
白素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各自做设想,每天交换意见一次。”
当白素这样说的时候,我心中还在想:何必如此隆重。
可是当我开始想对事情做出一些假设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实在非常困难。
当时我准备无休息,在休息之前,又喝了一些酒,本来颇有睡意,然而在躺了下来之后,伍路元所说的那“两个梦”却一直在我的脑中打转。
撇开伍路元叙述时附带的那些江湖奇闻和许多细节。我尝试把事情的主干抽出来,顺序排列,这样对认清发生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很有帮助。
首先,我觉得发生在陈老和古勒勒身上的两件事,性质非常相似,“两个梦”其实是“一个梦”而已。所以我“抽主干”的时候,只要针对其中任何一个梦就可以了。
我一面闭目养神,一面思索,很快就对发生的事情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一:有人发生了危机,面临生死开头,看来无路可走,面临绝境了。
二:其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老人告诉他,事情有救,他能够在最危急的时候遇上打救他的救星。
三:老人向其人说出了“救星”的特征,甚至于名字,可以遇到救星的地点等等,非常详细。虽然老人所用的语句有些隐晦,当时不容易完全明白,可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就很容易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清楚明了之极,非常正确。
四:面临危机得到老人托梦的人,当时和救星之间毫无关系,根本不认识。
五:救星就是伍路元,伍路元真的成为救星,使面临危机者转危为安。
六:非常奇妙的是,伍路元作为救星,完全不必有任何行动,只要遇上了他,就自然而然得救了。
我归纳出了这六点,认为这才是要点,至于遇到了伍路元之后发生的事情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遇上伍路元,而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梦中老人的指点。
没有梦中老人的指点,当年陈老不会在赴约途中停车,古勒勒也不会无缘无故到海傍酒店去。
所以总归起来说,在事情中,那个梦中老人是关键人物。
这关键人物是一把钥匙,可以开启所有谜团。
想到了这里,我对自己的分析感到很满意,所以就放松下来,不多久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一跃而起,精神爽利,睡前所想到的一切,完全记得。
我下楼,看到白素正在用耳机听音乐——当然是为了不想吵醒我。我走过去,白素取下耳机,我就急不及待地将我想到的那些告诉她。
说完,我还加强语气总结,道:“所以关键就在那老人身上,问题要从老人身上开始发掘——”
本来我还有一些话要发挥,可是我看到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素的表情很古怪,似笑非笑,我怔了一怔,陡然意识到我所说的话大有问题。
我把所想列的归结到了“老人”身上,意思是从老人身上开始,进行破解谜团。可是却没有想到更主要的一点是:如何能够找到这个老人?
这老人是在梦中出现的,而不是在我的梦中,而是在他人的梦中出现,这样虚无缥缈的一个目标,就算叫大罗金仙下凡,也无法和他有接触!
也就是说,我睡觉之前想到的那些完全是空想,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是“聪明笨伯”的典型。白素当然是一听就听了出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苦笑一下。解释:“睡觉之前想的,不是……不是很有用,当我没有说过。”
白素反而安慰我:“不,你那六点归纳,非常有用,而且确实那梦中老人是一个关键——是不是能够和他有接触,是另外一件事,并不妨碍他在事情中的关键地位。”
如果这几句话不是出于白素之口,任何人说了,我都会以为他在讽刺我了。
而这时白素说我想到的有价值,我就进一步想到,一切其实都从那个梦中老人开始——如果没有他,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他确然是事情的关键。
而这个关键人物。显然具有非常的超能力,他非但能够随意进入他人的梦境,而且还有非常正确的预知能力,能够预先知道还没有发生的事隋。
我把这两点提了出来。
白素皱了皱眉,显然她早巳想到了这些?所以她可以立刻提出异议,她道:“这老人的超能力,似乎不能完全和预知能力划上等号——不同之处是……”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像是在想如何清楚地说明两者之间的不同,我也就地听说的想了一想,道:“确然不同,不同在预知是预先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不论是不是预知,以后会发生的事情部一样会发生。”
门素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她补充两者的不同之处,道:“而这两件事情之中,那老人如果不说出来,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所以,他不仅仅是预知,而且是支配了以后事情的发展。”
我吸了一口气,仅仅是预知,和能够支配以后事情的发展,当然大不相同。
能够支配未来的事情,这种超能力要比只是预知强得多。需要以后的事情根据他的意志来发生!
有预知的能力,虽然玄,可是还能够想像。
而有支配未来发生事情的能力,是玄上加玄,连供想像的空间都没有!
我道:“分清了两者的不同,十分重要,那梦中老人,是一个神通广大至于极点的神仙。”
白素微笑道:“根据卫斯理的逻辑,那就是外星人。”
我当然知道白素这样说并没有揶揄我的意思——确然有一些人会自以为是地说卫斯理把一切都算在外星入帐上,那是因为那些人在认知上还没有达到知道外星人确实存在的程度。
白素那样说,是提供了一个设想的可能性。
事实上,“具有超能力者”、“神仙”、“外星人”、“梦中老人”……等等,只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内容是同样的。
我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而且他的超能力,也包括预知。”
白素同意——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在第一个梦中,老人预知伍路元会给他父亲重重掌掴,而在脸上留下了五道红印,陈老就是凭这五道红印才认出伍路元来的。
而在第二个梦中,老人预知伍路元会住进酒店的哪一间房间,在梦中告诉了古勒勒。
这位梦中老人对未来的事情,预知的能力,达到绝对精确的地步,比起以往我曾经接触过的一些有预知能力的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括来说,这位梦中老人,就现在所有的资料来看,他至少有三项超能力:预知能力,进入他人梦中的能力和支配将来事情发展的能力。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们初步研究,就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实在很令我们吃惊。
因为一个至少具有这样三种能力的人,可以做的事情极多。
从好的方面想,他可以做许多好事。
从坏的方面想,他可以做许多坏事。
这个人的精神状态如果正常还好,如果不正常起来,那就是天大的祸害!这个人有这样的超能力,要在人类社会中攫取权力,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他有绝对的权力而又精神状态不正当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祸害,人类历史上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
刹那之间我联想到了许多,心中不舒服的感觉,非常强烈——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超能力,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没有那些超能力,普通人也生活得很好,其中忽然有了具有超能力的人,对普通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白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道:“这位外星人到现在为止,还只是曾在两个人的梦中出现过,你将他无限大地联想开去,未免太紧张了。”
我苦笑:“就我们所知,他在两个人梦中出现过,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多少?他究竟支配发生了多少本来不会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又是些什么性质的事情?对人类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我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虽然我根本没有答案,可是却越想越不对劲。
白素笑道:“你不至于把两次世界大战的引发原因,也算在这位梦中老人的帐上罢!”
我却不感到好笑,道:“至少他有这样支配发生的能力!”
白素点头:“人人都有杀人的能力,却绝对不能凭此就说人人都杀人。”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会有结果。而且那梦中艺人。虽然曾两次出现,但曾经与之接触过的两个人,都早己去世。
虽然梦中老人两次出现,都和伍路元有关,却全是间接的关系,伍路元并没有在梦中见过这个老人。
如果说要“把这个梦中老人找出来”,那简直是滑稽之极,比在水中捞月还要滑稽。
所以我们作出了这样的假设,实在根本没有讨论下去的余地,刚才所说的和想到的,都只不过是胡思乱想而已。
我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们想到的,我看已经可以向伍路元交代了。”
白素望着我,像是等待我作进一步解释。
我道:“伍路元来找我们,目的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遭遇,和那两个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会再有比我们的假设更好的解释了,他应该满意。”
白素微微摇头:“我认为伍路元来找我们,不单是为了以前的事情,我看现在还有一些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而且对他形成极度的困扰。”
我同意白素的观察,道:“他是有些话没有说,他既然鬼头鬼脑,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白素继续道:“照我的观察,现在他的问题,和以前的事情有关,看他的样子,像是要等我们解决了以前事情的谜团之后,他才会对我们说。如果我们不能解开以前的谜团,他就认为我们对他现在的问题不会有帮助,所以根本不必说了。”
我回想昨天伍路元的态度,确然如此,还曾经使我相当不快,我就哼了一声:“说不说随便他!我们能够做得到的,就是这样了!
白素笑道:“人家可是以为卫斯理神通广大,这才特地找上门来的啊!
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卫斯理再神通广大,也无法从两个死人身上去将他们生前梦见过的人找出来吧!”
我确实感到好笑——做梦已经是属于实用科学范畴之外的事情,虚无缥缈之极,谁能够将梦见的人找出来?那根本是不存在于现实中的东西,只存在于虚幻的梦中!更何况做梦的人早巳死亡,变成了虚上加虚,我卫斯理如果有这样的本领,还留在地球上干什么,早就去翱翔宇宙了!
我不等白素再有反应,就道:“伍路元再来,就这样告诉他,接下来怎么样。由他自己决定。”
白素没有再说什么。讨论告一段落。
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我们只有一次,在闲谈之中又提到了伍路元的事情。
是白素先提出来的。(我对伍路元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伍路元有些鬼头鬼脑,有话不说,十分讨厌。)
白素道:“两个梦都和伍路元有关,你觉不觉得,就是这两个梦决定了伍路元的一生!”
我想了一想,确然如此。
人的一生,奉来是非常奇妙的事情,即使是最平凡的人,最平凡的一生,也都充满了悬疑,没有人可以确切的肯定知道明天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样变化。
而伍路元的一生更是曲折离奇之极,如果没有第一个梦,他受了重伤,倒在路上,没有人理会,唯一可能就是伤重死亡。然而就是因为陈老做了那个梦,他不但得救,而且从此开展了他灿烂的人生。
而且这种灿烂程度,是他之前完全不能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