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裕连忙忍住了笑,连声道:“是,是。”
我仍然笑着:“不过这件事,由陈长青来做,总是滑稽一点。”
陈长青抿着嘴,一副不屑和我讨论的神情,白素道:“事实上,他做得很成功,小宝可以证明,我也可以证明。”
想起陈长青才进来时那种情形,我也不得不承认:“是,我也可以证明。”
陈长青一听得我们这样说,高兴了起来:“真是,或许我的天性,很难练到这一点,天池老人的孙女告诉过我……”
他讲到这里,陡然住了口,神情有点怪异,温宝裕口快,立时问:“天池老人?那是什么人?”
陈长青闷哼一声:“只当我没说过。”
温宝裕还想追问,我道:“陈长青,你已经够滑稽了,别告诉我们你遇到了什么奇人。天池老人,那是什么家伙?是长白三仙之一?他的孙女又是什么人?”
陈长青一副不屑争辩的样子,温宝裕吐了吐舌头:“妈妈和训导主任的话有道理,武侠小说,真不能多看。”
陈长青扬起手来要打温宝裕,温宝裕逃了开去,叫着:“那把钥匙是我的。”
陈长青恶狠狠地道:“先去问问你妈妈,是不是会给你去。”
温宝裕立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我拍着他的头:“怎么,你也开始练‘不动心’的功夫了?”
陈长青欲语又止,悻然道:“并不幽默。”忽然他又发起狠来:“卫斯理,别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有奇遇。”
我摊开手:“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陈长青用力“哼”了一声。白素问道:“你是不是在追寻蜡像的秘密中,虽然走错了路,可是有了新的发现?”
陈长青看了白素半晌,又望了我半晌,才说了一句:“真是不同。”
我知道他是在眨我而扬白素,我也不去睬他,只是道:“你练功不成,重坠凡尘,钥匙的事就交给你了。”
陈长青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委曲的样子,忘了刚才他受不住我故事的引诱,像饿猫一样跳起来把钥匙抢在手中的情形了。
我笑着:“人,总是照自己的本性来做人的好,何必硬练和自己本性不合的什么功夫。”
陈长青又叹了一声,再一次现出欲语又止的神情。
这使我感到,他心中有点古怪的事,未曾说出来,可是我也知道,这时向他追问,他一定不会说,所以我只是道:“你在那个满是鸟粪层的小岛上那么久,究竟在干什么?”陈长青扬起了头:“我已经说过,除非你好好求我,我不会说。”
世事之巧出乎意料我作了一个悉随尊便的手势,道:“瘦子虽然死了,不过他可能有同党,你的行动,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若是涉及金钱……”
陈长青怒道:“我不会吞没,我有的是钱。”
陈长青的上代十分富有,他有用不尽的遗产,这是我知道的,我道:“你怎么啦?我是说,如果涉及金钱,而他有遗嘱的话,不妨照他的遗嘱去执行。”
陈长青点了点头,又问了我许多有关“要命的瘦子”的问题,温宝裕在一旁,垂涎三尺地望着陈长青,白素安慰他;“小宝,你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
温宝裕唉声叹气,陈长青问够了,道:“我明天就出发,其实事情也不是很有趣,天知道我怎么那么没有定力,竟然上了当。”
我道:“别说没良心的话,一把钥匙,可能发掘出任何形式的秘密来。”
陈长青耸了耸肩,向门口走去,他来到门口之后,转过头,又一次出现欲语又止的神情来,然后向温宝裕作了一个手势,温宝裕道:“我等一会再走。”
我推了温宝裕一下:“走,走,我没空和你鬼扯。”
温宝裕现出一付委屈的神情来,陈长青却已打开了门:“事情发展如何,我会随时和你联络。”
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温宝裕和白素同时道:“他真的……”
然后,两人又一起停了下来,白素示意温宝裕先说,这小顽童道:“他真的有点奇怪的遭遇,可是不说。”
白素点头:“他不是不肯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哼”了一声,白素竟然会同意温宝裕的意见,未免古怪,我道:“什么奇怪的遭遇,遇到了天池老人,授他以‘不动心’的心法?这种心法,要跑到那鲁岛的岛粪上面去练?”
接下来的情形,更令人生气,白素居然和温宝裕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千万别和他争下去”的神情。
我懒得理他们,什么也没有说。
还好我当时没有说什么,不然,怕不会给温宝裕这小鬼头笑上十七、八年,因为后来证明陈长青的确有十分奇异的遭遇,而且巧到了极点,他的怪异遭遇,由蜡像馆开始,走入了岔路,却由于我给他的那把钥匙,而进入第二阶段,使整件事情有了结果。
本来是完全没有关联的两件事,居然会凑到了一起,世事之巧,有时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当下我进到书房,隐约听到白素和温宝裕,叽叽咕咕地还在说个不停。
第三天晚上,就接到了陈长青自维也纳打来的电脑,他道:“事情有点怪,在电话里讲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