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性好胡思乱想,到老习惯不改,尤其常常将两件看来完全无关的事情,联在一起,有时候居然也偶有所得,就会感到一阵高兴,怡然自得。
这天下午,打开了电脑电邮邮箱,看到有三封电邮,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发来的,多半是广告之类,所谓垃圾邮件。
我就想到,很奇怪,只要有一个电邮位址在,就算你从来都没有将这个位址告诉过任何人,可是要不了多久,自然会有邮件在邮箱出现。
真不知道发邮件的人是如何得知电邮地址的——电邮地址千千万万,变化无穷,实在没有可能凭偶然的机率猜中,可是拥有电邮位址的人,几乎人人都收过莫名其妙的邮件。
我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联想起一句话来,这句话是:有水就有鱼。
看起来两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至多是句子在结构上相同而已:有水就有鱼。
有邮址就有邮件。
然而我当时非但想了“有水就有鱼”,而且立刻联想到我初次听到这句话时候的情形。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我还是少年,在农村,有一次听几个老农谈天,就听到了这句话。
当时我不是很明白,就提出了问题,一位老农解释:“有水的地方,自然会有鱼。”
他越解释我就越不明白,水和鱼之间虽然大有关系,可是并没有必然的关系,所以认为老农这种说法,非常“不科学”,所以大大发挥了一番议论,驳斥这句话。
老农并没有和我辩论,只是笑了笑。
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当地雨季开始,那位老农在雨中,交给我一把铁铲,要我在随便什么地方挖一个坑,告诉我,只要这个坑里积了水,过不了多久,水里就会有鱼。
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我的反驳,还是坚持“有水就有鱼”!我听了,哈哈大笑,二话不说,就开始挖坑,不一会就挖了一个大约两平方公尺大小,深约四十公分的坑。
连续几天都下雨,坑里很快就积满了水。
积水开始时很混浊,两三天之后,水开始变清,当然水里面什么鱼都没有。
我每次见到那位老农,都用挑战的眼神盯着他,他却不理会我,只是自顾自抽他的旱烟袋。
为了防止他作弊,我动员了十几个少年,轮流看守,不让那老农有接近的机会,而根据我的观察,那位老农也根本没有接近那坑水的意思。
一天一天过去到了,第八九天头上,我正要当要宣布,有水,不会有鱼,在坑边的几个少年,忽然发出了怪叫声,我奔过去看到他们伏在坑边,盯着坑中的积水,神情古怪。
经过了多天的沉淀,水相当清晰,可以清楚看到,水里确然有些东西在游动。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是——蚊子下卵于水,孵化之后产生,是非常普通的自然现象。
然而很快我就改变了想法,觉得那些游动的东西,应该更像蝌蚪——青蛙也会在水里产卵。
然而不到三秒钟,当我看清楚地看到那些游动的东西时,我不得不承认,他们虽然小,不到半公分,可时确实是鱼,是很小的小鱼。接下来一小时中,挥了几十条上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他们不但是鱼,而且有好几种不同的品类。
这种现象令我足足发了三天呆——在三天之后,鱼已经有一公分大小了。
那位老农没有在坑边出现,我去打他,见了他之后,不免有些耷头耷脑,向他道:“是,坑里有鱼了,一共有七种不同的鱼。”
老农并没有取笑我,只是一面磕着旱烟袋,一面淡淡地道:“有水,就有鱼嘛!”
我当然不肯就此罢休,追问:“这鱼,无缘无故,是从哪里来的呢?”
老农的回答,令我摇头不已——一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摇头,因为“不科学”之至!
老农说:“土里有虫卵,没有水,虫卵化为虫,有了水,虫卵化为鱼,鱼就是这样来的!”
这种“化生”的说法,在民间甚为流行,但当然没有“科学根据”。
可是归根结底,这鱼是怎么来的?
许多年来,我有机会就向我认为可以给我答案的人提出这个问题,可是没有确切的答复。有的人认为根本不可能“有水就有鱼”。有的人也听过这样的说法,甚至也有极少数人,有和我同样的“实验”经历,确然证明有水就有鱼,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
我现在提出这件事情来。无非是想说明行多现象,不是现代科学所能解释,而这件小事情,对我日后考虑事情的方法,很多影响。
那使我决不轻易用“不科学”、“没有科学根据”等想法来否定事情,因为我知道人类所掌握的科学,实在还非常幼稚,远远不足以解释一切现象。
这些都是闲话,表过不提。却说那天收到的三封电邮,两个是广告,还有一个,乍一看,觉得很奇怪,等到看了内容之后,想了一想,又觉得很有趣。
本来我根本不会打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电邮去看它的内容,可是这一封的标题吸引了我去打开它。
它的标题是“寻找卫斯理、寻找白素、寻找可以找到卫斯理或白素的人,非常紧急。”
看到这样的标题,而我正是卫斯理、当然要打开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打开之后,看到电邮的内容如下:
“我的名字是光辉,非常急切要和卫斯理或白素联络,请收到电邮的朋友,尽一切可以将我的电邮传开去,希望卫斯理或白素终于可以看到,知道我要和他们联络。我有非常怪异的经历,看来只有他们可以帮助我——或者说,只有他们可以救我!求收到电邮的朋友帮忙我,尽量帮我,用我的生命感谢,虽然我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我也不知道!”
这样的电邮,要求收到的人,尽量传开去,即使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应要求去做,也很快会传遍全世界。
以前有一种叫做“幸运信”的把戏,就是要求收到信的人,将信加十倍传出去,依靠传统的邮寄方式,也很快可以流传极广。现在利用电脑发电邮,更是方便之极,我之所以能够收到这种电邮,当然是传播开去,终于传到了我这里的结果。
那位要和我或白素联络的人,真的可以利用这种方法,达到他的目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我即使收到了他出的讯息,却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讯息即使传遍了全世界的电脑,他的目的其实还是会落空。
我看了电邮,觉得好笑,就顺手删除。
我当然完全没有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只是在了几天之后,偶向白素提起,是用“现在人越来越无聊了”作为开始的。白素听了之后,道:“或许这人真有怪异的经历!”
我哈哈大笑:“我不是陈长青,如果是陈长青收到了这样的电邮,他必然认为是外星人企图和他联络了。”
白素自言自语:“我的电脑上没有收到——”
我跳了起来:“若是收到,难道你准备回答?”
白素没有立刻答复,我大摇其头:“你一回信,对方确知你的电邮位址,会立刻传播开去,到时候,每天会有足够使你电脑瘫痪的电邮涌进来!”
白素吸了一口气,道:“我在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人这样要求人家帮助,将他的信件量传播,他必然会收到许多无聊的回信,网路上的通讯,虚幻多于真实,即使是长期通讯的双方,对对方的了解也是虚多于实——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姓名、不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甚至于不知道对方的性别……不知道多于知,网路上假话多真话少……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建立在这样虚幻的基楚上,实在很可怕!“
白素忽然就日益普遍的网上沟通发议论,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也是早有同感。
我笑道:“所以我想,这人可能每天都收到许多自称是卫斯理或白素的人给他的回信!”
我说的这种情形绝对可能发生,想想这种情形,实在令人又感叹又好笑。
白素瞪了我一眼:“如果这人真的是极其需要帮助,这种情形对他来说,就十分残忍!”
我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什么——白素爱心广泛,在这种问题上,当然没有必要争论,我只是想到,如果这样的邮件出现在白素的电脑上,她回信的可能高于不加理睬。虽然这位发信人也根本可能是在胡说八道,只是为了有趣而已。
我将这些事情叙述得相当详细,当然是因为事情有后续发展的缘故,只是当时我绝对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
又过了几天,我从外面回来,才打开门,就看到两位丽人在客厅,她们的亮丽,真的使整个客厅增添了一重光辉,女性的美丽,在达到一程度时,其魔力之大,简直不可思议,连倾国倾城都可以做得到,使我家小小的客厅变样子,当然算不了什么,绝对不是我夸张。
不过这两位丽人,虽然“悦目”,却并不“赏心”,我一看到她们,就不由自主皱了皱眉——我的这个动作很轻微,不是有很强观察力的人不容易发觉。
而就在同时,我看到两丽人中,欣长肤白的那位,也有非常轻微、不容易察觉的、和我同样的动作,显而易见,她也并不想看到我。
而另一个娇小玲珑的丽人,则口唇微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我却看出她是在说:糟糕,是卫斯理先出现!
两位丽人对我的出现都有明显的不欢迎,而她们又是在我的家中,那就非常明显——她们在等候的不是我,而是白素。
猜到了这一点,我非常没有出息地松了一口气——为不必和她们打交道而感到轻松。
这种反应来得很自然,我很清楚地感到窝囊,可是我情愿如此,也比和她们打交道好。
叙述到这里,各位一定已经知道这两位丽人是何方神圣了,不错,她们一个是朱槿,一个是水荭。
我既然料到她们是来找白素的,自然没有必要多敷衍她们,就一面向她们略点了点头,一面径自向楼梯走去。
同时我用很冷淡的声音道:“我不知道白素到哪里去了,也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
我言下之意非常清楚:你们爱等就等,不关我的事情。
也就在同时,朱槿和水荭齐声道:“卫先生好!”
她们不但问候,而且还鞠躬,礼貌之充足,从未曾有。
我心念电转,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来找白素,可是看她们的情形,对我这样有礼,所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们肯定有事情要求白素,而且事情必然非同小可,并非寻常——她们虽然是求白素,不是求我,可是我虽然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所以她们也要向我示好!
想了这一点,我当然更不必对她们假以辞色,仍然保持冷淡,只应了一声:“好。”
我把这个极之平淡的小事,叙述得比较详细,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外之外了。
就在我冷冷地回答了一声之后,忽然又有一个女声响起,道:“卫先生好!”
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除了朱槿和水荭之外,还有别人在,所以忽然听到了这一句问好,一只脚已经伸出来,还没有踏上第一级楼梯,就僵在半空之中了。
还好,我虽然吃惊,还不至于惊慌,我立刻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灰不溜丢的中年妇女,正从原来坐着的一张沙发上站起来,刚才说“卫先生好”的显然就是她,因为她站了起来之后,将这句话又说了一次。
这位中年妇女的样貌衣着普通到了极点——那是一种真正的普通,这种普通使她完全没有引起他人注意的可能。
我知道有这种程式的普通,我自己就常常化装成那种普通的样子,方便进行活动。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普通如果达到了最高的境界,竟然可以起到隐形的作用!
我进门之后,就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个中年妇女的存在——如果不是她开口,我一直上了楼,也以为在客厅等白素的,只是朱槿和水荭两人而已。
这中年妇女有这样不引人注意的天然能力,当然她比朱槿和水荭还要可怕!
而她确然是如上此!
在我看到了她之后,当然我认出了她是什么人,她就是在《非常遭遇》这个故事之中,令我栽了一个不大不小筋斗的那位王主任——王莲!
我已多少知道一点王莲的身份,她是朱槿、水荭、海棠、黄蝉、柳絮、秋英……她们的老大姐。也就是说,在这些身份特殊、神通广大的女性之中,王莲的资格最老!
如果我看到朱槿和水荭就要皱眉的话,那么看到了王莲,最好的反应,虽然丢脸,可是实际上就应该落荒而逃才是!
这并非长他人志气减自己的威风,每当我想起她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寒而粟的感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她造反了自然界“超美丽越有毒”的规律——她的样子平凡普通至于极点,可是她却是那十二个以花为姓名的特殊身份女性的首位!
在《非常遭遇》这个故事之中,她扮演的角色,计划之周详,思想之缜密,行动之诡秘,我都曾给领教过!
而刚才我又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这个女人的可怕,我实在无法形容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当下我勉力镇定,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放下僵在半空中的脚,希望我的震惊,不被发现。然而当然没有成功——朱槿和王莲假装看不见,水荭却老实不客气,向我作了一个鬼脸。
我忍住了气——我知道在这种情形下,绝对不是生气的时候,我必须尽快弄清楚她们的目的是什么,才有机会转处上风。
我首先想到的是:朱槿和水荭两个人来还不够,还要王莲出马,事情必然不是普通的不寻常,而是非常不寻常。而且朱槿和水荭出现,大亨和陶启泉竟然没有跟在身边,这又大大而增加了事情的不寻常性。
我半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非常不寻常的事情,使她们三人来到这里,然而只要知道事情是非常不寻常就足够了!
我迅速地定下神来,假装看不见水荭的鬼脸,只是扬了扬眉,向水荭发出了“此仇必报”的讯息,然后向王莲道:“原来主任也来了,事情很棘手吧?不要紧,有困难,有办法,多研究研究,一定可以找出克服困难的办法来,前景一定光明,历史总是在向前走的嘛!我看白素也帮不上忙,嘿嘿,还是你们自己设法去解决吧!”
我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用的是典型的“官腔”——所谓“上级领导”身份的人,都用这种腔调说话,说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话一律地不负责任,并无内容,可是听起来却相当伟大。
实在这种说话的方式,说来不可以算是人话,然而朱槿她们一定非常习惯这种说话方式,用来对付她们最好不过!
说完之后,我还一连打了三个“哈哈”,更是标准“领导式”之极!
果然这一番“伟大的空话”,说得她们三人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
三人之中,毕竟还是王莲最厉害,她道德苦笑道:“卫先生别耍我们了——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们怎么样也厚不起这个脸皮来求贤伉俪!”
王莲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苦涩——当然是演技精湛的效果,然而她已经将话说到这种地步,又是女性,我如果现继续下去,就太没有风度了。
所以我笑了笑,道:“怎么我也有份?我以为三位只是来找白素的咧。”
王莲道:“明知道我们打你,比登天还难,当然只好找白姐了!”
她在这样说的时候,居然还显出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情来,十分好看。我不禁哈哈大笑,道:“我是敬鬼神而远之——人都有自己保护自己的本能!”
朱槿微笑,神态优雅,道:“卫先生真会说笑,不过这回不是我们的事情,是一个小孩子的事。”
王莲介面:“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今年二十二岁,才大学毕业,学的是航太科技,×××。”
我用×来替代的是一所军事科技学院的简称。
王莲的话听起来很平常,可是我却立刻听出了话中非常的内容。她提到了一个二十二岁才大学毕业的青年——她们三人是为这青年的事情而来的。
那青年是学航太科技的——那家学院,在极权社会中是特权阶级子弟才能进入的高等学府,其中的学生,多的是元帅的女儿,或将的儿子。
而为了这个青年,她们三人都肯出马。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个青年有非常特殊的身份!
青年本身只有二十二岁,他的“特殊身份”,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来自他的家长,也就是说,这青年的家长,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
一时之间我好奇心大发作,自然而然想知道三人究竟是在为什么人工作。
我问道:“那青年的——”
然而我才说了四个字,就猛然警觉!
我立刻住口,因为在那一瞬间,我觉察到自己已经坠入了她位三人的陷阱之中——她们三人说话的技巧非常高,将我的好奇心在我不知不觉中引发,使本来根本不准备和她对话的我,反而要向她们问问题。
而我的好奇心如果不及时停止,情况可能由她们要求我反客为主,变成我要向她们取资料了!
和她位打交道,真是要提醒十二万分的精神,不然什么时候吃了亏,还莫名其妙哩。
我及时刹车,哈哈一笑,立刻改口:“——父亲或者比你,当然有权有势,也当然在外国银行有大量存款,恐怕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何至于要来求我们这种小老百姓!”
王莲叹了一口气,道:“他的祖父,现在无权无势。”
我虽然忌惮,可是却相当欣赏好心问话的风格,她说话虽然有时候并不直接,可是却并非空话。像刚才那句话,就说明了很多问题,至少使我知道,有一个曾经有权有势的人,是使她们来我这里的主要原因。
而王莲当然知道我一贯对权势非常大厌恶,所以她这样表白,也有开脱的意思,这令我真正感到好笑——我也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们三人神情不一,水荭非常不以为然,王莲看来无可奈何,朱槿叹了一口气,样子难过。
我道:“祖父退休了?外国银行存款不会因为退休而消失吧,哈哈!”
水荭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不要随意侮辱人!”
我满脸笑意,道:“你没有听说过老百姓是怎么说的吗?说,将所有做官的排成队,隔一个处死一个,肯定有漏网的;全部处死,或许有冤枉的!哈哈,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水荭涨红了脸,还没有开口,朱槿就道:“这也说明了,至少不是全部,有例外——”
我立刻接上口:“偶——有例外!”
王莲沉声道:“这青年的祖父就是例外!”
我侧着头,冷冷地望着她们,等她们说出这个“例外”的名字来。王莲先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尊敬这位老人家,我们也绝对不会来碰钉子。”
我只是冷笑,王莲道:“这位青年的名字叫光辉。”
她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就是定了我,别看她样子这样普通平常,可是这时候目光却深遂无比,令人感到她的内涵深不可测。
我听了,陡然征了:“光辉”这个名字很怪,我对之好像有一定的印象——我立刻想起,曾经在电脑电邮信箱中看到这个名字,这位叫光辉的人,寻找卫斯理和白素。
我这时候当然也知道了“光辉”是姓名,所以也立刻知道了他的祖父是什么人。
(根据叙述故事一贯作风,“光辉”当然是假姓假名,而我当时听到的是真姓,所以很容易知道王莲所说的她们尊敬的老人家是什么人。)
然而我还是冷笑——虽然那位大人物好像赢得了全世界一致好评,好像也没有什么妻子、儿子、女儿或女婿在担任什么集团的董事长或掌握什么庞大的盈利系统,也好像没有什么亲属取得了外国护照,将大量金钱存到了外国银行。
然而这些即使不是“好像”,而是事实,我也不会对一个极权统治集团的核心人物产生任何尊敬的意念。这是我一贯的理念,所以自然而然表现出来。
她们三人看了我一会,大约是感到没有希望,再说什么也不会有用处了,神情都相当沮丧,朱槿和王莲摇了摇头,水荭大声道:“我们等白姐!”
我笑了笑,“悉听尊便!”
说着,我自愿自上了楼,关起书房门,设想白素如果面对她们的要求,会怎样。
设想当然不会确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