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的是:那长老的能量如此之强,温宝裕会不会在长期和长老沟通中,不仅仅是受了影响,而是长老的思想已经侵入了温宝裕的脑部?
那也就是说,温宝裕现在的反应,并不是真正的温宝裕的反应,而是长老的反应,只不过是通过了温宝裕的身体表现出来而已。
想到了这一点,我更留意温宝裕的动静。
只见电视书面出现了一个大运动场那种动辄可以容纳接近十万人的大运动场,而有重要的赛事正在进行,场内满满是人。
温宝裕盯着电视,表情奇怪之极。在奇怪之中,透出一种异样的鄙视,彷佛他眼中看出去,在运动场上的那些都不是人,而是极低级的生物。
然后他做了一个手势,口中发出古怪的声音,非常明显,他是想将那许多人,一下子就消灭掉!
这种情形,使我忍无可忍,可是我却又完全无法可施。本来我想喝阻温宝裕,要他不再到那宝地去,然而只要蓝丝在那里,温宝裕就不可能不去。
而要蓝丝离开宝地,等于要蓝丝离开她心目中的神,已经没有可能,而且现在看情形,长老也已经成为温宝裕心目中的神了,即使蓝丝肯离开,他也未必肯。
事情会发展到这种情形,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温宝裕继续下来的动作,更是令人吃惊。
他拿起了电视遥控器,突然在运动场上近十万人齐声欢呼的时候,按下了按钮,电视画面和声音,陡然一起消失,而温宝裕则现出了非常痛快的神情。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非常明显,温宝裕的动作,是他在意识中,一下子消灭了超过十万人,而这种行动,使他感到痛快。
如果温宝裕只是坚决的有这样的想法,我不会感到可怕,只会感到可惜,因为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疯子。只管让他去想,他不可能真的有能力去这样做。
无论他怎样想,都只不过是空想而已,至多只不过在看到电视上出现人多的画面时。开了电视,过过干瘾而已。
然而温宝裕这种想法,是来自长老,而长老却是真正有能力做到这种疯狂行为的!
虽然长老要这样做,必须先开关出来。目前长老还在山底下,这种情形非常脆弱,能够维持多久,谁也说不上来。也就是说,那种疯狂的设想,随时可以变为事实!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温宝裕转过头向我望来,还用力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更明白,他是在向我说:“这种情形,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
我在?那之间,由于感到无话可说,所以非常软弱,可是我又绝对不能就此同意他的说法,必须说些什么,我只好道:“在这许多人之中,会有你的亲人在!”
我这样说法,其实没有道理之极,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这种话根本站不住脚有亲人在,就不能进行消灭行动,难道没有亲人在,就可以了吗?
我感到自己可以说是语无伦次,也知道必然会使温宝裕哈哈大笑。果然温宝裕立刻大笑,可是温宝裕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
他大声道:“有亲人又怎么样?没有听说过‘大义灭亲’吗?”
一时之间,我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这“大义灭亲”四个字自从被提出以来。恐怕从来也没有被这样使用过!
温宝裕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表示他心中所设想的“人口消灭”计划,即使被消灭的人口之中。包括了他所有的亲人,他也认为是应该的。
我无话可说,只想问他,是不是连他自己也在被消灭之列,他还会坚持。
然而我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白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大义灭亲,却完全是地球人的文化观点!”
我被温宝裕的反常行为弄昏了头,连白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觉察。
白素这样说,我先喝了一声采。
白素的意思很明白:温宝裕你既然接受了外星人的思想,认为外星人长老什么都是对的,为何还要引用地球人的观念!
我也想知道温宝裕如何回答。
温宝裕的反应,完全出乎我和白素的意料之外,他连想都没有想,就大声道:“这就是地球人的悲哀!固有的观念,无法改变!而地球人想成为高级生物,必须完全抛弃旧有的文化和观念。我正在努力,发觉很难成功。如果我不能成功,也就不能成为高级生物,应该被消灭!”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非但偏激,而且还有一股恶狠狠的神情后来白素说这种神情是表示他思想的坚决。
他话说到了这种地步,白素也不禁无话可说,温宝裕望着我们,连连冷笑,道:“地球人生命如此低下,如此卑微,根本不值得存在,却还在观念上如此重视,真是滑稽!”
这时候我强烈的感到,眼前的温宝裕已经不是温宝裕了!
或者说,虽然身体还是温宝裕,可是思想已经被占据了,占据了他思想的,当然就是长老!
听他刚才所说的,分明是只有长老这个外星人才能说出来的话,若不是长老“上身”,温宝裕怎么会这样子!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时在想:如何能够将长老的思想赶出温宝裕的脑部去。
当然别说是在那时候,就算以后,我们也想不出办法来,而在当时,我们只是发怔,温宝裕却已经在冷笑声中,扬长而去。
在温宝裕离去之后,我和白素还要至少一分钟之后,才能略为镇定下来,相视苦笑。
我们想尽了方法,阻止长老出关,以为至少暂时取得了成功,却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的情形是:长老虽然没有出关,可是他的一部份思想,却已经挤了出来,进入了温宝裕的脑部。
虽然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温宝裕有了长老的思想,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样的“大作为”,可是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下一步会怎么样?再下一步又会怎么样?实在令人担心!
这种情形必须阻止,像必须阻止长老出关一样。
然而如何才能阻止,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和白素商量的结果,都认为应该先和红绫联络,因为红绫也长时期在宝地,比我们更加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和事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和红绫联络的结果,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和意外。
电脑上我们没有得到红绫直接的回答,回答来自蓝丝,说是红绫在几天前离开了宝地,没有说明去向,只是要蓝丝在我们找她的时候,告诉我们,她不会有事,不必担心。
红绫不会有凶险,就算有,也可以度过,这一点我和白素很有信心。然而她这样神神秘秘,不知去向,总是令人感到困扰,不知道她到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和白素心情烦恼,可想而知,这两天,我们二十四小时在等候红绫的消息,那外交官员来的时候,我还以为红绫闯了什么祸,引起了国际交涉啦。那位经济部长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来见我,我怎么会有心情应付他!
当时白素也想了一会,想不出那岛国部长要见我的原因。只是顺口说了一句:“他有一千个理由要见你,只是我们想不出来而已。”
我哼了一声,白素又道:“或许和那时候,那土王要你去陪他通过考验一样?”
我摇头:“那岛国虽然小,却是民主政体,而且在独立之后,政治稳定,政府是民选出来的。”
说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叹了一口气,那岛国的国民,在有几千年文明的人看来,只不过是土人而已,却享有选举权,比几千年文明更文明,不知道谁才是土人!
当晚仍然没有红绫的消息,我们也没有再讨论有关那位部长要来访的事情,只当已经没有事了。
却不料过了两天,傍晚时分,我和白素从外面回来,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大房车,车中有人坐着,而老蔡守在门口,像是守门大将军一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车子,在大声说话。
接近一点的时候,听到老蔡说的是:“你再等下去也没有用,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看这情形,车中的人要来找我,老蔡不让他进门,来人就在车中等,显然已经等了很久,老蔡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来下逐客令了。
虽然我们确然授权老蔡。尽可能将不明来历的人。挡在门外。不过老蔡行动往往过火。
这时候我们听到车中传出回答:“不要紧,可以继续等下去。”
我一听这声音,就怔了一怔,向白素道:“那个外交官员!”
说话之间,我们停了车,我先跨出了车子,听到了一下欢呼声,那大车子中也有人急忙跨出了车子,那人站直了身子,我大感意外,原来就是那位要见我的岛国经济部长。
然而更意料之外的是,部长走前一步,一开口,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中国上海话!
上海话说起来很快,他又显然急忙想把话说完,所以听出来更快,他道:“真正对勿起,咽没侬格同意,就冒冒失失来了,希望卫先生勿要见怪”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素也已经下了车,听到来人一口沪白,也略有讶异之色。
然而部长先生接下来所说的话,更叫人意外,他看到了白素。向白素行礼,礼貌周全之至,道:“卫夫人好,我祖父年纪轻格辰光,曾经见过卫夫人老太爷几次,白老太爷可好?”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是同样的心思,心想如果白老大在,他一定会乐得哈哈大笑。
白老大一向以交游广阔而自豪,只怕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会广阔到这种程度,连小岛上都有和他交往过的人在。
这部长的祖父,自然是小岛上的土着,却不知道是如何会认识白老大的?
部长在继续:“实在想来望望卫先生,卫夫人的,是我格祖父,他光派我来探探路,打扰两位,真正勿好意思。”
等他说完,白素先道:“请进来说话。”
部长道:“我祖父也来了”
他说着,向大车子指了一指,那大车子的车窗玻璃是反光的那种,看不清楚车里面的情形,一听得他那样说,白素立刻“啊”地一声,极快的赶过去,打开车门,道:“老人家请!”
白素当时只知道部长的祖父在车中也一定等了很久,叫老人家久等,非常不礼貌,所以要赶紧补救,表示欢迎,也表示既然是白老大的故识,就应该非常礼貌对待。
那时候,白素也不知道车门打开,会走出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只知道既然是祖父辈,当然是老人家了。
只听得在车门打开之后,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一连串地道:“勿敢当,勿敢当!”
接着,先伸出车门来的,是一根细而直,其色黝黑的拐杖,白素忙过去想扶人出来。眼前一花。一个身形中等,可是非常挺直的老人已经站在白素面前。
这老人出车的动作,我和白素一望而知其人有极高的武术造诣,这一点并不意外能够和白老大论交,当然不会是普通人。而令人意外的是,这老人虽然肤色很深,可是明显的是中国人,和他的孙儿在外貌上有很大的不同。
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白素也真沉得住气,一点都没有大惊小怪的神情。
她本来是准备去扶老人家下车的,现在老人家身手如此矫健,她就很自然地退了一步。
我仔细打量这位老人,只见他容貌并不奇特,看来年纪介乎六十到八十之间由于他肤色比较黑,所以不容易确定他真实的年龄。
他整个人在外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却给人以非常特别的感觉,我感到很奇怪,要定下神来,略想一想,才能明白何以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找到了两个原因,其一是他的双眼十分有神,顾盼之间,目光炯炯,这时候他正在和白素寒暄,目光偶然向我扫来,都使人在?那之间,有凛然之感,可以想像如果在他盛怒的时候,目光是如何慑人,这是使人感到他非常奇特的第一点。
第二点是他这时候随随便便地站着,身子略斜,柱着拐杖,可是看起来却全身精力迷漫,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蕴藏在他的体内,随时可以爆发一样。
这种情形,使人对他的印象变得很奇特,我立刻想到的是,在中国武术的内家功夫中,将发挥武术所需要的“气”,锻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然而在武术造诣的程度而言,这种锋芒毕露,并非上乘的内家功夫上乘气功练到高层,讲究精气内敛,收藏得外表上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可是现在看情形,这老人家又不像是在故意炫耀,何以会如此,我也说不上来,只好说他天生是有领袖魅力的人物很多领袖人物确然有这种独特的气质。
当时我对这老人毫无认识,老人和白素说了几句。向我望来,我先开口:“欢迎,欢迎。”
老人非常客气,道:“我有事情来求两位。”
他先说明这次来,是有目的,很是爽气,我对他印象极好,所以道:“只要能够做到,必然效力。”
老人家显得非常高兴,走进屋子,我和白素在他的身后,我趁机向白素望了一眼。询问她是不是知道这位老人家的来龙去脉,因为来人说曾经见过白老大,而且白素对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很熟悉,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可是白素当时却略摇了摇头,皱着眉,表示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后来想想,也实在难怪白素当时想不起来,因为其人已经在江湖消失了几十年,而且又从一个毫不相干的岛国来,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知道他的来路。
然而白素毕竟见多识广,当老人家进屋之后,坐了下来,还没有说什么,就忽然以他的拐杖,去敲他自己的右腿,发出了硬物相击的奇特声响的时候,白素就“哈”地一声,道:“原来是铁拐五路元帅到了!真正意想不到,这才是真正的蓬壁生辉啊!”
白素这样一叫,老人家高兴之极,哈哈大笑,足有一分钟之久,我对这个奇特的称号,只有非常模糊遥远的印象,这时候还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家略欠了欠身,自我介绍:“我叫伍路元。”
这外号“铁拐五路元帅”的伍路元,当然就是故事一开始就详细介绍过的那位了。
而我在开始就说的那些,当然也是伍路元后来告诉我们的。
在当时,看白素的情形,虽然猜到了对方的来历,可是也只是知道一个名头而已。对于他的事迹,也不是很知道。
然而可以猜到他的名头,也显然绝不简单,伍路元也很高兴白素猜到了他的名头。
他笑着道:“我最近拜见过白老爷子,他说:要是完全没有暗示,我女儿恐怕认不出来,只要有一点暗示,她就一定会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然怎么能算是我的女儿!果然我只敲了敲腿,卫夫人就叫出了我的外号!”
我听了这样的话,心中不禁叫了一声“好险”,白老大也将话说得太满了,要是白素在那一下子没有将来人认出来,岂不是十分丢人了?
而这种说话的方式,正是白老大一贯的作风,证明他的确曾经见过白老大。这时候,我更是表情奇怪,望了望他,又望向正在要同来的外交官员离去的那位经济部长,不明白何以他会有一个从名字到外貌,全是岛国土着的孙子。
伍路元吸了一口气,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他说了一句非常普通的话:“说来话长!”
这句话虽然普通,可是这时候由他的口中说出来,我可以肯定,必然是真的说来话长他不知道会有多少故事告诉我们!
白素立刻道:“洗耳恭听。”
那位经济部长,已经将外交官员请了出去,外交官员走的时候,神情非常不情愿,显然他很想知道岛国部长为什么要来找我们,而部长显然不想他知道,所以才将他请出去的。
外交官员走了之后,部长来到伍路元的身边,很恭敬地站立,在白素推酒车过来的时候,伍路元向部长道:“你也坐下,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多,有许多你,你的父亲都不知道,却和你很有关系,你必须知道。”
部长听说,才答应一声,坐了下来。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伍路元会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事情。而且也无从猜想。
伍路元并不立刻开始说,问道:“两位那位爱喝酒的令嫒,何以还不露面?”
他忽然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当真是突兀之极,我和白素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我只是想到,他一定是在白老大处知道红绫的,这时候不见她出现,才有此一问。
而红绫恰好下落不明,我正因此烦恼,所以我叹了一口气,道:“她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伍路元“啊”地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带来给她的东西,引不起她的注意哩!”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伍路元笑了笑:“小岛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在山里,有的是猿猴,它们竟然会酿酒!”
他说到这里,我和白素就明白了从来崇山峻岭处,都有“猴儿酒”出产,据说是猿猴采百花百果酿制而成,由于猿猴可以到达许多人迹不到之处,去采集非常罕见的奇花异果,所以所有的猴儿酒究竟是由什么成份酿成的,完全不可追究,总之全是非常珍罕就是。
这猴儿酒十分难得,猴群之中,也只有地位非常高超的老猴或者是猴王才能享用,猴睾往往将酒收藏在很隐秘的地方,就算有人能够找到,也难以抵挡守护猴群的攻击。
红绫从小在苗疆长大,是个野人,本身和猿猴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她也不是经常可以喝到猴儿酒,每当她和我们说起猴儿酒的香醇美味的时候,总不免舔嘴咂舌,连连叹气,说是离开苗疆最大的损失就是从此再也尝不到猴儿酒了。
而今听伍路元这样说,分明是他带了猴儿酒来,可能数量还不少!这可以说是送给红绫最好的礼物了而送给红绫最好的礼物,就等于是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伍路元一定是在白老大那里,知道红绫嗜酒,而且白老大一定向伍路元夸红绫嗅觉灵敏,有好酒,不论如何密封,在三十公尺的范围之内,就可以闻得出来。
所以在伍路元设想之中,他载酒而来,只要到了门口,红绫闻到了酒香,必然会呼啸着扑将出来,谁知道红绫并不在家,他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这才忍不住发问的。
当时我和白素因为红绫可以收到猴儿酒作礼物,确然高兴之极,所以不等伍路元说完,就由衷地发出了一下欢呼:“太好了!”
我们一点都不客气,直截了当表示了我们心中的高兴,伍路元也很喜欢。
白素补充了一句:“小女何幸,能够蒙长辈这样宠爱!”
我道:“这猴儿酒难得之极,真是珍贵莫名,她一定高兴之极,我们代小女多谢了!”
伍路元也不客气,道:“确然十分难得,所以我所得也不多”
他说到这里,向他的孙子那位部长先生作了一个手势,部长立刻向外走去,不一会,手上捧着一只式样非常古拙的水晶瓶子,从那瓶子的大小和瓶中酒的容量来看,大约不会超过两公升,比我原先估计的少许多。
不过我还是立刻可以知道,越是少,越是珍贵,而且我一眼就看出,这用来盛酒的水晶瓶子,非同小可,这样大小的水晶,整块挖离而成,就算是现代作品,都极其难得。而从瓶上漫刻的图案花纹来看,这水晶瓶分明是古埃及的遗物。
类似的水晶瓶,我只有在很多年之前。在天下第一盗墓专家病毒那里见过一次,印象之中,在病毒那里看到的那只,只有现在部长手中一半大小。
由此可知,这水晶瓶更是价值极高的宝物。
伍路元显然准备将水晶瓶和瓶中大半瓶酒一起送给我们,这水晶瓶和酒大不相同。酒我们可以欣然接受。而水晶瓶由于价值太高,我们就没有理由白受这样的重礼。
我吸了一口气,道:“酒好坏,小女知道,这瓶子的价值。她就完全不知道了,所以还是”
我的意思是:酒,我们留下了,可是瓶子,却请带回去。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伍路元就哈哈大笑,道:“阁下说得是,令嫒浑然天真,只将东西分为有用无用,所以她必然知道,酒无价,瓶有价,而无价胜有价,这还用说吗?”
他这样一说,我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我向白素望了一眼。白素微笑:“确然如此。”
她说着,从部长手中,接过水晶瓶,非常郑重双手捧着。这时候我才间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若有若无,散发出来。
白素捧着酒,将酒放进了柜子,由于她曾经抱过这瓶酒,淡淡的酒香留在她的身上,竟然有好几天之久!至于后来红绫回家,打开水晶瓶,那股酒香是如何浓冽,自然不必再多加形容了。
伍路元看我们没有再推辞,很满意,点了点头,向他自己指了一指,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就不客气了。”
他这句话,正是我在心中嘀咕的,我一直猜不透他为什么而来,而他送的礼,是我们无法拒绝的猴儿酒,由此可知他非常工心计,有备而来。可是偏偏他看来却又十分豪爽,而且又和白老大有交情,所以他有要求,很难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