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叙述这个新的故事之前,关于上一个故事《卖命》还有一些补充。一《卖命》的故事情节已经全部说完,可是还有不少感想和经过,若是不说明白,就意犹未尽。不但说故事的人,会如骨鲠在喉,就算是听故事的人,也会感到少了一截,所以必须补充。
好在这种情形——借新故事的开始,补老故事之未竟,在我叙述的故事中,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各位读友想必习以为常。
却说我和白素,在非人协会总部停留了将近半个月,而当天一直到我们从水中出来几小时之后,我才想到,我们在柳絮古堡附近的湖边失踪,不知道到现在过了多久?
要是已经有老半天的话,康维和柳絮只怕会着急。
由于神智一回复情形,就看到了黄而,接下来种种意外的事情,连连发生,以致我和白素都没有想到我们的突然失踪,会引起惊慌。
首先令我们感到惊心动魄的,当然是“三大生命”之中的“水”至少已经和一个地球人之间有了沟通。而且水的力量,毋远勿届,上可以到大气层的边缘,下可以到最深的海底——是真正的“上穷碧落下黄泉”。
不但如此,水还可以深入任何生物的每一个细胞,从而控制生物的行动。
虽然水是一切生命之母,可以假设他没有恶意——我自己也曾经在他的控制之下感到十分平静。可是在地球的历史上,从古至今洪水为患,却从来也没有停止过,不知道曾取走了多少生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问题都要在黄而的身上得到解答。
问题极其复杂,黄而这个人的理路又不是很清楚,说起话来,纠缠不清,我已经准备好和他“长期抗战”。
这时候,范总管他们,虽然还没有掌握生命配额的转移方法,可是却心急无比,而且对于迟早可以成功,信心十足。所以他们竟然要趁所有会员都在这里——连白素也在的机会,先开会讨论,决定什么人才有资格得到生命配额的转移,确定一个原则。
他把这一点提了出来,说是征求白素的同意,却斜着眼向我望来。
我知道他鬼头鬼脑,无非是不想我参加他们的讨论。
我道:“你们只管去讨论,可是得把黄而留给我,我有很多话要向他说。”
当我这样说了之后,我还怕范总管不答应。谁知道他立刻点头,而且黄而也大声道:“好,!太好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白素在离开的时候,向我使了一个眼色,表示她会表达我的意思。他们走了之后,黄而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兴地道:“和你说话,比和他们开会有趣多了。”
我笑道:“承蒙你看得起。不过我有正经话要问你,你可不要胡乱回答。”
黄而伸了伸舌头:“请问。”
我第一个问题是:“这里离我们来的地方有多远?我们由地下水道来,花了多长时间?”
黄而侧着头,略想了一想:“大约五百公里——经过了五十小时左右。”
他说得轻松,可是我一听之下,整个人直跳了起来——五十小时!那岂不是已经超过了两天两夜!不知道我们去向的人,早已天下大乱了!
我急忙叫道:“不得了,赶快带我去打电话,我要报平安!”
黄而笑嘻嘻道:“哪里用得到你去!他早已向有关人等发出了讯号,告诉他们你平安无事了。”
我听了之后,不禁呆了半晌。
本来问题已经够多的了,而在问答之间,又有新的问题产生。我也顾不得是不是有条理,只好想到就问。
这时候听得黄而这样说,我自然而然地问:“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黄而摊开了双手,一副无赖的模样:“他告诉过我,可是我记不住那么多。”
我忍住了气:“你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黄而翻了翻眼:“反正每个细胞中都有他的存在,他可以左右细胞的活动,如此这般,要提供一些信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其中的细节,谁耐烦去研究——老实说,以人的智力而论,也根本不会明白。”
黄而这个人,性格天生如此,任何事只求有趣,不论其他。在他心目之中,最重要的事,是他认为有趣的事情,别的他就一概不加理会。
我冷笑一声:“他,既然如此神通广大,可以轻而易举教你明白其中道理!”
黄而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没有兴趣。”
我灵机一动:“那就请他教我。”
黄而摇头:“他对我说过,他尽可能不和人发生联系……”
他一面说,一面不住摇头,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连黄而也会说话吞吞吐吐,可知此事甚大,更引起我的好奇心。
我也知道他藏不住话,所以等他说下去。
可是等了一会,他却还是在摇头,没有说什么。我忍不住问:“有什么不能说的?”
黄而长叹数声,居然忧心忡忡,我忍不住催他:“有屁请放,不要把自己蹩死!”
黄而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所有主命,都由他而产生,其中人类的生命名称最复杂、最完整,可是在所有的生命之中,也只有人类对他的损害最深。这种情形令他失望之至,他曾经几次大规模地惩戒,可是人类的破坏行动却变本加厉。你说,他该怎么样才好?”
本来是我在问他,忽然之间,反倒变成他问起我来了。对他的问题,我当然无法回答。实际上在听了他刚才那番话之后,我感到心惊肉跳。
我明白黄而所说的“大规模惩戒”是怎么一回事——至少我可以举出其中的两次:一次是整个地球上发生的大洪水;另一次更可怕,被称为冰河时期。
“他的惩戒”不但可以使生物遭受困苦,而且可以使生物绝灭!
而他又显然不愿意有这样的情形出现,所以他一直只是在实行小惩戒,绝少运用大惩戒。反而倒是元知的人类,用愚蠢的行为在逼迫他,不断地逼迫,好像不达到要他实行大规模惩戒,不肯干休!愚蠢的人类,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人类之中,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尽管他们大声疾呼,可以唤醒许多人,却不能够改变胡作非为者的愚昧,结果会如何,实在难以想像。
刹那之间,我心中感到烦躁无比。我问道:“总共才不过五百公里,怎么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到达?”
我先把大问题搁下,问了小问题再说。
对于我这个问题,黄而的反应也出于我的意料之外。他双手一起向我竖起大拇指,神情钦佩莫名。
我真的无法了解他想表达什么,他要是不开口,我再也猜不到。他道:“你们两人真了不起,他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你们脑部活动,所以和对付其他人不一样,只能使你们在水中缓慢地前进,不然你们的反抗会更强烈,会引起怎样的后果,连他也不知道!”
听得他这样说,我并不感到自豪,因为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水的大惩戒,迟早会到来,这绝不是令人可以感到轻松的事。
黄而居然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头:“这就是他为什么努力要找一个和他能直接沟通的人的原因。通过我,可以使人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黄而的态度,乐观之至。我不知道他何以如此有信心,可能他和水之间另有协定。
和黄而的兴致勃勃相反,我感到很是疲倦,半躺了下来,没有再和他讨论下去。
黄而看来很享受和我的对话,他又东扯西拉他说了很久,都和整个故事没有关系,听得我有点不耐烦。于是我问他:“非人协会的会员我也认识几个,怎么现在看到的全是新脸孔?你师父都连加农怎么不在?”
黄而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一切全是范总管的安排。”
听得他这样说,我心中的隐优更甚——要是生命配额的转移一旦成为事实,掌握这种能力的人,等于控制了人类生命的长短,只有传说中的地府阎王,或是天上的南斗星君才有这样的能力。
虽然说出让生命配额者,必须绝对自愿,可是分配生命配额的权力非同小可,掌握了这种权力的人,难道可以逃过“权利令人腐化,绝对的权力令人绝对地腐化”的规律?
后来我和白素讨论过这个问题,白素并不担心,她的理由是非人协会中的所有人,原则上都是“非人”,自然和“人”不一样,在人身上必然出现的情形,在非人身上,就不一定会出现。
白素的这种说法,玄之又玄,和“白马非马”论,堪称古今辉映,我自然无法和她再争下去。
却说当时我问黄而:“他们会讨论多久?”
黄而莫名其妙高兴地大笑:“谁知道!他们讨论是不是要接受我成为会员,足足讨论了七天六夜。”
显然他不是无缘无故笑得那样开心——他是为了可以避免参加那种冗长烦闷的讨论而感到高兴。
他表现如此天真,令我也受到了感染。我道:“那我不能无了期地等下去,请你转告白素,我先走了。”
黄而抓耳挠腮,大是依依不舍。我看了好笑,逗他道:“你要是在这里感到烦闷,不如跟我到外面去走走,见识一下。”
黄而那一副心痒难熬的神情,我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就地打了十六八个转,然后长叹一声:“不行。我答应了他们,要尽量和水沟通,不能离开。”
说完之后,他双手抱头,几乎要失声痛哭。
我指着他笑:“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瓜!天下无处不是水,哪里都可以和水沟通,谁叫你非守在这里不可!”
黄而先是一愣,接着直跳了起来,大笑道,“可不是!我们这就走!”
我有意把黄而“拐走”,可能是下意识中对非人协会还是怀有不满情绪之故。黄而这一开始闯天下,真像是脱了绳的猴子一样,生出无数事来,只是和这个故事无关,所以表过不提。
我留了一张字条,说走就走,第二天就到了柳絮古堡。
康维见到了我,高兴莫名,柳絮和陈景德两人,却像是意料之中一样,那当然是由于他们两人早已接到水的信息之故。康维却因为身体中没有水,他的生命和水没有关系,所以无法接收水所传递的之信息,他也不相信柳絮和陈景德两人的“感觉”,所以很为我和白素担心,见我平安回来,自然高兴。
陈景德第一句话就道:“我已经和陈宜耠联络过,叫他到这里来。”
我望向柳絮和康维:“要是主人同意,我想请所有人都到这里来,一下子把问题解决。”
柳絮问:“所谓‘所有人’是些什么人?”
我笑道:“当然不是全世界人,只是和整件事有关的。和那些对买命有兴趣的人、向他们说明一下,生命配额的转移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免得他们阴魂不散,一直缠住我。”
柳絮指着康维笑:“你就是其中一个‘阴魂’!”
我连忙道:“康维、陈景德和那些想买命的豪富权贵不同,他们不是为自己。”
柳絮长长吸了一口气,靠在康维身边,表示她完全知道康维的心意。康维道:“好,全请他们来。”
消息传出去,两天之后,聚集在柳絮古堡的人,超过七百。
这还只是想用钱购买生命配额的正主儿。至于他们的职员、侍从、保镖和他们使用的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等等,超过一万人。
当然有资格进入柳絮古堡的,只是那七百多人。
这七百多人,可以说包括了世界上所有的豪富权贵。他们倾巢而出——不但有坐轮椅来的,甚至于有被抬了来的。
每个人都怀着希望,希望可以用钱来买命。其中稀奇百怪的事情之多,难以尽述。
以前我只知道人群涌向有黄金出产的地方,用各种手段去争夺黄金,其问发生过许多不可想像的事情。现在才知道那些人为了争夺买命的机会,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这些人的强项不是金钱就是权力,他们开出来的盘口,都极具吸引力。
例如一个阿拉伯奠长,愿意以一亿美元来购买一年的生命配额,而且他需要一百年。
我曾经看过很多卖命者急切希望出让生命配额的信件,这种条件一公开,相信排队卖命的人,会挤满了阿拉伯沙漠!
柳絮在这种局面下,表现了她非凡的组织和管理能力。把那些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豪富权贵,处理得服服贴贴,听话无比。
后来我表示佩服,柳絮谦虚道:“那些人都是有所求而来,而且所求的是生命,当然我要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到无求品自高,一旦有所求,不论求的是什么,品格自然就放在一边了。那些人别说叫他们好好排队,就算叫他们满地乱爬,他们也一样听话。”
柳絮这一番话可以说把人性分析得彻底之极。
当时在柳絮古堡中的情形,实在不值得详细记过,所以我尽量从简。
我只是向他们说明,生命配额的转移,还只是在研究阶段,并未成为事实。
我既没有向他们说起文依来兄弟把自己的地球人配额,转移到他们母亲身上一事,也没有说及研究工作是由水的力量在推行——因为我不认为那些人有足够的想像力,明白水是一种生命形式。
那些人当然失望之至,而且绝大部分根本不相信我的话。要不是来自勒曼医院的亮声先生也在,他们可能会赖在古堡,不肯离去。
他们之中,颇多人和勒曼医院打过交道,已经凭他们的金钱买过普通人绝不能想像的好处,所以对于来自勒曼医院的亮声,很是服气。
亮声只说了一句话:“卫斯理所说的是全是事实,你们最好相信。要不然等到研究有了成果,谁曾经生事,就取消资格!”
就这一句话,令得那些人都安静了下来。我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所以补充道:“各位放心,一旦生命配额转移成为事实,只要肯付出代价。都可以获得他人的生命配额。”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并不知道非人协会和白素他们讨论谁有资格获得生命配额的结果。不过我想既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出让生命配额,很可能供过于求——这世界上生活不好的人,肯定多干活了一世还想活第二世的人。
所以我并不感到自己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至于后来我知道了非人协会的决定,和我的说法,很有出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生命配额的转移,何时能成为事实,谁也不知道。
当时纷扰了一番,那些人心理上也得到了满足——充满了可以长生的希望,一哄而散。到当天晚上,只剩下几个熟人。
其中陈景德、陈宜兴兄弟在离去之前,向我们几人说陈宜兴的遭遇,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我的遭遇差不多,都是感到在梦境之中,四周围全是水,心境很是平静,等到忽然回了家,也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
这种遭遇,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当然难以想像。温宝裕就发挥他的想像力,大发议论。
他道:“这种情形,古已有之。什么南柯一梦、黄梁一梦、做梦化蝶等等,只怕全是脑部受了水的控制之故。”
这时候还在古堡的全是熟人,自然知道温宝裕那种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所以有的只是微笑,有的根本装出听不到的样子,温宝裕觉得无趣,又自言语了一会,才住了口。
叙述到了这里,《买命》和《卖命》这两个故事可以说告一段落了。之所以在新的故事开始之前,又说了那么多,是由于新故事还是从古堡开始的缘故。
在我和白素“突然失踪”的三天之中,柳絮和康维真正着了急,尽他们一切可能,通知了我们的熟人。
所以在柳絮古堡中聚集的熟人很多——我不一一例举了,只拣和故事有关的才说。
由于古堡中来自全世界各地的豪富权贵实在太多,虽然柳絮有非常的组织能力,可是那种混乱的程度,也就和混沌初开差不多。什么都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有许多事,在记忆中也很是模糊。
像齐白是在怎么样的情形之下,挤过围在我身边的人,来到我眼前的,我就不是很清楚。
齐白这个全世界最出色的盗墓专家,和我是老朋友了,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是我的冒险生活中的好伙伴。
对我所叙述的故事稍有接触的,就可以知道齐白这个神通广大的人物是何等样人,所以不必多作介绍。
不过虽然我和他极熟,忽然看到他出现在眼前,还是觉得非常意外。因为他这个人行踪不定,最难寻找——大部分时间,他都住在不知道哪一个古墓之中,恍若鬼魂,要找他,困难程度和找一只鬼差不多。
所以我看到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然而然向他道:“康维真有本事,连你也找了来。”
齐白的神情有点古怪,摇了摇头:“我不是康维找来的。”
我扬了扬眉:“那你也是为了——”
我的话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头:“本来就要找你,恰好知道你大会天下,所以来了。”
我感到意外,因为我认为齐白早已参透生死,超然物外,不会像那些豪富权贵一样,为了可以获得生命配额而来找我。
当时由于场面混乱,我心中虽然奇怪,可是也没有时间去详细发问,只是做了一个表示讶异的神情。
齐白立刻了解,他道:“我不是为了见鬼的生命配额而来,是有事情要你帮助。”
我吸了一口气,又摊了摊手:“不管什么事情,且等我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说可好?”
齐白却道:“不,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这时候,想和我说话的人很多,到处都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更有很多人要挤到我身边来,可以说绝不是商量事情的好时机。
可是齐白既然这样说,而且我看出他的神情很是焦急,看来事情非比寻常,所以我立刻道:“请说。”
齐白踞起脚,向右边指了一指:“我想请你介绍我认识天嘉土王,本来想要见他极之困难,难得他正好在这里,我有事情找他商量。”
我循他所指看去,看到天嘉土王正坐在一角,神情很不耐烦——这是必然之事,因为这位土王,可以说是世界上硕果仅存的一位既有权势,又富甲天下的土王。
天嘉土王的王国虽然不大,可是却极有地位,所以这个土王,并不是徒有虚名,而是真正有财有势的人物,在豪富权贵云集的古堡中,他绝对可以名列首五名之内。
他上次没有亲自来,只是派了代表,那代表曾和我交谈过几句话。这次他亲自来了,我也只不过和他说了几句话,想他平时何等威风,一呼百诺,在这里却受到了冷落,自然难免气恼。
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
在上一次看到他的代表时,我就很是感慨。当时我就对他派来的那人说过,土王正当盛年,何必急于购买生命配额?
事后白素笑我问得太傻:“这位土王在他的生命中能够享受世界上的一切,根据生活越好、越是怕死的定律,他的怕死程度也一定是世界之最,所以他必然是全世界最热切希望购买生命配额的人。”
照现在他亲自出马的情形来看,白素的分析显然有理。
这位土王,我虽然闻名已久,可是这次还是初会,我只知道原振侠医生曾经和他打过交道,过程甚为惊心动魄。
我也不知道齐白找他有什么事情,想像之中,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因为齐白早已到了没有事情求人的境界。
而且在当时的情形下,我要介绍一个人给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就点头道:“好,跟我来。”
我一面说,一面侧身挤开人群,向天嘉土王走去。
齐白紧紧跟在我的身边,急急地道:“我有事情要求他,本来他一定不会答应,现在他有求于你,只要你在介绍我的时候,说几句话,我就有希望。”
一听得他这样说,我就立刻感到事情绝不简单,所以我停了一停。就这略一停步,身边又有许多人围了上来。
我只好再向前走,问齐白:“你想我怎么说?”
齐白道:“怎么说有效,你就怎么说!”
我顿时有被利用之感。